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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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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详 史文平
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是对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三大体系”的响应。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求“构建具有自身特质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中国刑法学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组成部分，构建“三大体系”理所应当。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是刑法学科实现长远发展的必由之路。
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一定要注重中国刑法理论的文化特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是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构建的文化根基。刑法学界早有学者关注刑法理论与中国文化的关系问题，有的从语言学角度讨论刑法理论中某些概念的文化特质，有的从中华优秀文化价值观角度讨论刑法的道德追求。应该肯定前期学者们的相关成果和学术贡献。但站在新的历史时期，仅研究刑法理论中的某一文化特点已不能满足构建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需要。必须体系性地从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三个方面，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化特色。
首先，打造中国刑法语言新概念。中华语言文化有自己的特色，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字载体是中国汉语言文字。根据本国汉语使用习惯，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中的新概念可以从两个角度思考。一方面是“从旧到新”地打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刑法概念。这里指将原本就在刑法理论中出现的概念，主要是舶来或翻译的外国刑法学概念，重新按照中国人的语言习惯来表达，由此形成新概念。如“行为无价值”“结果无价值”这一对概念，并不表示行为和结果对刑事违法判断没有价值，但初学者往往不容易理解两者的含义，甚至产生误解认为行为与结果在刑事违法判断上不重要。因此，有学者提出按照“行为负价值”“结果负价值”来替换原概念。虽然替换旧概念的新概念也可能产生误解，但至少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另一方面是“从新到新”地打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刑法概念。这里指从刑法理论与实践出现的新现象中提炼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实体刑法概念。如近来备受关注的刑事合规理论与实践，“刑事合规”这一概念既源自国外理论实践又属于国内新研究热点的双重事实，值得引起实体法学者对“刑事合规”这一概念在刑法领域适用的反思。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中的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特色概念，让刑法理论的用语不局限于专业内部，使普通百姓也能够看得懂、读得通，对实现刑法理论从专业话语到大众话语的转换至关重要。
其次，打造中国刑法研究新范畴。融合中国特色文化价值的刑法理论具备生命力，可以从“整体与局部”两个视角分析。在整体设计上，分析有利于中国特色刑法理论发展的一般性的优秀文化价值因子，并将其融合进我国刑法理论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化宝库。如“亲隐”“赦免”“恤刑”“以德去刑”等思想有助于打造包容型的中国特色刑法理论。再如道家的“约法省刑”思想完全可以成为刑事合规在中国刑事实践中开展的文化脉络，而不必求诸于域外理论支撑。在局部区域上，探索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文化风俗和习惯，对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范畴保持开放。对此又可以分两个方面具体讨论：一方面是尊重少数民族区域文化。我国刑法第九十条明文规定民族自治地方可以变通或补充刑法的适用，但哪些地区民族可以根据刑法规定作出刑法的调适适用，需要系统地对少数民族文化特点进行研究说明。此外，自古以来，我国少数民族形成了自己的民族智慧和处理内部人犯罪的方法，有些经验可以思考并借鉴。如凉山彝族刑事习惯法、西藏“赔命价”习惯法等体现了少数民族地区处理刑事案件的智慧，在思考少数民族习惯法与罪刑法定之间关系时，为划定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新范畴提供了基本思路。另一方面是尊重某些地区虽然非少数民族聚居但地方风俗习惯独特的事实，要结合社会法学等本土资源学派的知识成果促进刑法理论研究的范式转换。某些地区的特殊文化习惯会形成“地方性知识”，肇始“地方性问题”。刑法理论在面对地方上的独特犯罪现象时，应全面分析现象背后的原因，吸收社会法学者等其他领域的研究成果，打开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新局面。
最后，打造中国刑法叙事新表述。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的特色刑法理论凝结着中国思想和中国智慧，打造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的叙事新表述，用符合中国人口味的方式传授刑法理论知识，可以从“教育与传播”两个方面考虑。在刑法理论教育上，应挖掘古代典故、文学故事等与刑法理论有关的素材，以提升刑法理论教育的文化认同感。如可通过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乔峰误杀段阿朱”来阐述刑法中的打击错误理论，或可通过《西游记》中的“三打白骨精”讲述刑法形式解释论与实质解释论的关系等。在刑法理论传播上，除了以传统的符合大众口味和接受度的方式宣传刑法理论知识外，还可以结合新的传媒娱乐方式传播刑法理论知识，如近些年兴起的“剧本杀”，借助特殊的刑事案件剧本，完全可寓教于乐地向参与者传播刑法理论知识。此外，要做好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对外翻译工作，将具备中国文化特色的刑法理论知识翻译成外文作品，向世界彰显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理论深度和文化内涵。以贴近中华文化的新叙事方法表述刑法理论可以极大凸显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人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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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化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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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1-18 ） 稿件来源： 法治日报法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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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详 史文平
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是对加快构建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三大体系”的响应。习近平总书记明确要求“构建具有自身特质的学科体系、学术体系、话语体系”。中国刑法学是中国哲学社会科学的组成部分，构建“三大体系”理所应当。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是刑法学科实现长远发展的必由之路。
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一定要注重中国刑法理论的文化特色。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根和魂，是中国特色刑法理论构建的文化根基。刑法学界早有学者关注刑法理论与中国文化的关系问题，有的从语言学角度讨论刑法理论中某些概念的文化特质，有的从中华优秀文化价值观角度讨论刑法的道德追求。应该肯定前期学者们的相关成果和学术贡献。但站在新的历史时期，仅研究刑法理论中的某一文化特点已不能满足构建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需要。必须体系性地从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三个方面，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化特色。
首先，打造中国刑法语言新概念。中华语言文化有自己的特色，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字载体是中国汉语言文字。根据本国汉语使用习惯，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中的新概念可以从两个角度思考。一方面是“从旧到新”地打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刑法概念。这里指将原本就在刑法理论中出现的概念，主要是舶来或翻译的外国刑法学概念，重新按照中国人的语言习惯来表达，由此形成新概念。如“行为无价值”“结果无价值”这一对概念，并不表示行为和结果对刑事违法判断没有价值，但初学者往往不容易理解两者的含义，甚至产生误解认为行为与结果在刑事违法判断上不重要。因此，有学者提出按照“行为负价值”“结果负价值”来替换原概念。虽然替换旧概念的新概念也可能产生误解，但至少符合汉语的表达习惯。另一方面是“从新到新”地打造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刑法概念。这里指从刑法理论与实践出现的新现象中提炼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实体刑法概念。如近来备受关注的刑事合规理论与实践，“刑事合规”这一概念既源自国外理论实践又属于国内新研究热点的双重事实，值得引起实体法学者对“刑事合规”这一概念在刑法领域适用的反思。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中的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特色概念，让刑法理论的用语不局限于专业内部，使普通百姓也能够看得懂、读得通，对实现刑法理论从专业话语到大众话语的转换至关重要。
其次，打造中国刑法研究新范畴。融合中国特色文化价值的刑法理论具备生命力，可以从“整体与局部”两个视角分析。在整体设计上，分析有利于中国特色刑法理论发展的一般性的优秀文化价值因子，并将其融合进我国刑法理论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打造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文化宝库。如“亲隐”“赦免”“恤刑”“以德去刑”等思想有助于打造包容型的中国特色刑法理论。再如道家的“约法省刑”思想完全可以成为刑事合规在中国刑事实践中开展的文化脉络，而不必求诸于域外理论支撑。在局部区域上，探索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文化风俗和习惯，对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范畴保持开放。对此又可以分两个方面具体讨论：一方面是尊重少数民族区域文化。我国刑法第九十条明文规定民族自治地方可以变通或补充刑法的适用，但哪些地区民族可以根据刑法规定作出刑法的调适适用，需要系统地对少数民族文化特点进行研究说明。此外，自古以来，我国少数民族形成了自己的民族智慧和处理内部人犯罪的方法，有些经验可以思考并借鉴。如凉山彝族刑事习惯法、西藏“赔命价”习惯法等体现了少数民族地区处理刑事案件的智慧，在思考少数民族习惯法与罪刑法定之间关系时，为划定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新范畴提供了基本思路。另一方面是尊重某些地区虽然非少数民族聚居但地方风俗习惯独特的事实，要结合社会法学等本土资源学派的知识成果促进刑法理论研究的范式转换。某些地区的特殊文化习惯会形成“地方性知识”，肇始“地方性问题”。刑法理论在面对地方上的独特犯罪现象时，应全面分析现象背后的原因，吸收社会法学者等其他领域的研究成果，打开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研究的新局面。
最后，打造中国刑法叙事新表述。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的特色刑法理论凝结着中国思想和中国智慧，打造具有中国特色文化的叙事新表述，用符合中国人口味的方式传授刑法理论知识，可以从“教育与传播”两个方面考虑。在刑法理论教育上，应挖掘古代典故、文学故事等与刑法理论有关的素材，以提升刑法理论教育的文化认同感。如可通过金庸武侠小说中的情节“乔峰误杀段阿朱”来阐述刑法中的打击错误理论，或可通过《西游记》中的“三打白骨精”讲述刑法形式解释论与实质解释论的关系等。在刑法理论传播上，除了以传统的符合大众口味和接受度的方式宣传刑法理论知识外，还可以结合新的传媒娱乐方式传播刑法理论知识，如近些年兴起的“剧本杀”，借助特殊的刑事案件剧本，完全可寓教于乐地向参与者传播刑法理论知识。此外，要做好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对外翻译工作，将具备中国文化特色的刑法理论知识翻译成外文作品，向世界彰显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理论深度和文化内涵。以贴近中华文化的新叙事方法表述刑法理论可以极大凸显中国特色刑法理论的人文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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