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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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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梨花

( 2022-04-17 ) 稿件来源: 法治日报法治文化
  □ 杨金坤
  
  父亲打电话,让我回家看梨花。我走进家乡的梨园,见万树梨花正开。
  放眼望去,一团团、一丛丛,洁白一片,好似一层层堆积的白雪、一片片轻浮的白雾。张扬而不跋扈,激情而不妖冶。
  向前近观,一枝枝、一簇簇、一朵朵,小巧玲珑、凝脂欲滴,小小的花瓣洁白而柔软,仿若冬天的雪落在初春的新枝上,少了些寒冷却多了些温度。那白不是没有生命的苍白,而是充满了活力,满含水润、油脂,仿佛滴一滴墨上去,便能洇开一幅曼妙的图画。
  不知不觉走到自家的梨园前,见父亲正站在一棵梨树下,一手提着盛花粉的瓶子,一手小心翼翼地用橡皮擦沾着瓶子里的花粉,向朵朵梨花的雌蕊上送。橡皮擦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一般。
  我走到父亲跟前,责怪道:“都快80的人了,还点梨花?”
  在家乡为梨树人工授粉叫点梨花。
  “点梨花,结的梨又大又甜,能卖好价钱。”父亲回答着我,却不耽误手中的活。
  父亲的头,在梨树的枝丫间晃动,满头白发好似一大簇微微颤动的梨花。望着点梨花的父亲,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
  七八岁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父亲去点梨花,歇晌时,父亲坐在梨树下,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地上写下一个大大的“梨”字,问我:“是啥字?”我说:“不知道。”父亲拍拍身边的梨树,我立马明白了,说是“梨”,父亲笑了。
  我问父亲:“梨花为什么是白的?”父亲怔怔地看着我,过了很长时间,长叹一口气说:“它心里苦啊!”我清楚地记得当时父亲的那个“苦”字拉得很长。
  “苦就是白的吗?”我感觉父亲所答非所问,又问。“苦在心里,结出的花才是白色的。这些你不懂,还是不说了吧!”父亲答道。我穷追不舍:“那为何结的梨子却是甜的呢?”父亲这次回答很爽快:“苦尽甘来,收获的感觉总是甜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跳出农门,你也苦尽甘来了。”父亲摸摸着我的头接着说。
  “梨花为何是白的?”回想到这里,我笑着问父亲。“因为它内心里甜啊!”父亲毫不犹豫地回答。“甜就是白的吗?”我接着问。“白得就像白砂糖一样,能不甜。”父亲看看我不解地回答。“那我小时候,你说它内心里苦,苦就是白的。”我逗父亲。
  父亲听了我的话,也想起了从前的事,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深情地凝视着雪白的梨花,说:“那时我们农民的日子苦,所以总认为梨花的白是因为苦,现在政策好了,农民的日子越过越好,我就认为梨花的白是因为甜。”
  听了父亲的话,再看面前的白色梨花,像附着薄薄的一层白砂糖,低头细嗅,有一股甜甜的味道。
  一只蜜蜂落在梨花上,正在采蜜。
  
(作者单位:山东省临清市人民检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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