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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建明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特别是世界经济深刻调整变革，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去全球化等思潮抬头，贸易摩擦持续升级，多边主义和多边贸易体制受到严重冲击，经济全球化遭遇波折，世界经济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加大。开放还是封闭，合作共赢还是零和博弈，关乎各国利益，关乎人类前途命运。
世界贸易组织（WTO）在执行多边贸易规则、贸易谈判和争端解决机制三大功能上均受到严重挑战。特别是包括反补贴规则在内的WTO改革已成为当前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的热点议题。补贴与反补贴规则在WTO改革中极具复杂性与敏感性。补贴政策不仅与国际贸易有关，与各国社会经济发展目标有关，也与国际关系、国际政治相关。一方面，补贴政策作为应对市场失灵和解决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的手段之一，被许多国家和地区普遍使用；另一方面，有些补贴又会对国际贸易产生扭曲作用，干预市场对资源的有效配置。因此，WTO框架下的《补贴与反补贴措施协定》（以下简称《SCM协定》）并非完全禁止所有的补贴，而是对补贴进行了分类，既规定了禁止性补贴，也规定了可诉性补贴。近年来，一些主要成员方提出重构反补贴规则，认为《SCM协定》对补贴约束不够，提出的补贴议题与非市场经济模式甚至与政治体制挂钩，将补贴问题政治化，针对中国的指向性明显。从单边角度看，美国修改其反补贴规则，重新修订其反补贴措施中享有一定豁免权利的发展中国家名单，提出了改革WTO中发展中国家地位的备忘录；并将汇率低估（currency undervaluation）作为补贴的一种形式，发起了货币低估补贴调查。从区域协定角度看，无论是《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还是《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USMCA）等协定，都在《SCM协定》的基础上增加了国有企业的补贴规则，扩大了反补贴适用范围。从多边贸易体系角度看，面对WTO陷入自成立以来的巨大危机，主要成员方通过各种方式提出了WTO改革方案，而这些改革方案特别关注补贴政策问题。美国提出强化透明度和通知要求程序，甚至提出经催告而未通报的补贴为禁止性补贴。欧盟也提出类似的议案。美国还联合欧盟、日本以三方贸易部长联合声明的方式发声，自2017年12月12日发布第一份联合声明以来，迄今共发布7份联合声明，主张强化和严格补贴纪律。2020年1月14日，第七份三方联合声明就加强WTO现行产业补贴规则的方式达成一致，并指出《SCM协定》的修改应包括扩大禁止性补贴的种类，强化通知的义务，明确补贴的外部基准适用及公共机构的定义等。在这一轮WTO反补贴规则改革的进程中，作为多边贸易体系坚定维护者的中国，必须在深入研究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的基础上，积极参与乃至引领相关规则的谈判，提出建设性的改革方案，争取取得最大的共识，以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成员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重大发展利益。
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研究有很强的敏锐性和前瞻性。在读博期间，她认为中国加入WTO后面临的反补贴立案调查及措施将会越来越多，这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经济和法律问题，并决定以此为博士论文选题。当时，中国学界研究反补贴规则的学者屈指可数。单一同志在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后，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并没有停止对该领域的研究，又在博士论文的基础上深耕细耘，于2008年完成了《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
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跟踪研究有着很强的持续性和深透性，18年来始终关注和跟踪补贴与反补贴规则的最新发展及WTO改革。特别是《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出版后，反补贴规则逐渐成为热点问题，WTO争端解决机构（DSB）的上诉机构裁决中很多涉及补贴双重计算及外部基准、国有企业公共机构的认定、反补贴调查程序中的不利推定等问题，这些问题进一步引发了她的深入思考。尤其是，美国反补贴税相关法案的修订，WTO有关补贴与反补贴强化的议案，以及国际上某些国家对中国相关政策的指责，激励和推动着单一同志更加深入地思考和研究：在中国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中，如何妥善应对并积极参与WTO反补贴规则的谈判与改革，更好地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如何更好地推动国内相关改革、完善公平竞争制度，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
可以说，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研究，既有很强的理论性，又有很强的实践性。她在商务部工作期间，负责了很多重大补贴与反补贴案件的调查和应对工作，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该书以WTO框架下《SCM协定》的运用实践与理论研究为视角，探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补贴与反补贴措施的法制演变；重点论述补贴的认定标准等实体规范、反补贴调查的程序规范以及农产品补贴争议等问题；以WTO反补贴规则为基准，深入剖析中国面临的反补贴调查的法律挑战并提出具体的应对建议。本书是理论与实践的深度结合，在大量的最新第一手资料和第一手案件调查经验的基础上完成。《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近40万字，本书60余万字，更厚重、更全面成熟、更有价值。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实践运用，无论是对国际问题的研究还是对中国问题的分析，单一同志都有深入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包括提出如何拓展广大发展中国家成员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空间。本书不仅是中国法学界、经济学界在补贴和反补贴领域理论研究的新建树，也为中国实务部门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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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时代下面对错综复杂的补贴与反补贴规则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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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1-03-09 ） 稿件来源： 法治日报法治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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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则与博弈——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作者单一，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1月出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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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建明
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特别是世界经济深刻调整变革，单边主义、保护主义、去全球化等思潮抬头，贸易摩擦持续升级，多边主义和多边贸易体制受到严重冲击，经济全球化遭遇波折，世界经济不稳定性、不确定性加大。开放还是封闭，合作共赢还是零和博弈，关乎各国利益，关乎人类前途命运。
世界贸易组织（WTO）在执行多边贸易规则、贸易谈判和争端解决机制三大功能上均受到严重挑战。特别是包括反补贴规则在内的WTO改革已成为当前经济全球化发展过程中的热点议题。补贴与反补贴规则在WTO改革中极具复杂性与敏感性。补贴政策不仅与国际贸易有关，与各国社会经济发展目标有关，也与国际关系、国际政治相关。一方面，补贴政策作为应对市场失灵和解决经济发展不平衡问题的手段之一，被许多国家和地区普遍使用；另一方面，有些补贴又会对国际贸易产生扭曲作用，干预市场对资源的有效配置。因此，WTO框架下的《补贴与反补贴措施协定》（以下简称《SCM协定》）并非完全禁止所有的补贴，而是对补贴进行了分类，既规定了禁止性补贴，也规定了可诉性补贴。近年来，一些主要成员方提出重构反补贴规则，认为《SCM协定》对补贴约束不够，提出的补贴议题与非市场经济模式甚至与政治体制挂钩，将补贴问题政治化，针对中国的指向性明显。从单边角度看，美国修改其反补贴规则，重新修订其反补贴措施中享有一定豁免权利的发展中国家名单，提出了改革WTO中发展中国家地位的备忘录；并将汇率低估（currency undervaluation）作为补贴的一种形式，发起了货币低估补贴调查。从区域协定角度看，无论是《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还是《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USMCA）等协定，都在《SCM协定》的基础上增加了国有企业的补贴规则，扩大了反补贴适用范围。从多边贸易体系角度看，面对WTO陷入自成立以来的巨大危机，主要成员方通过各种方式提出了WTO改革方案，而这些改革方案特别关注补贴政策问题。美国提出强化透明度和通知要求程序，甚至提出经催告而未通报的补贴为禁止性补贴。欧盟也提出类似的议案。美国还联合欧盟、日本以三方贸易部长联合声明的方式发声，自2017年12月12日发布第一份联合声明以来，迄今共发布7份联合声明，主张强化和严格补贴纪律。2020年1月14日，第七份三方联合声明就加强WTO现行产业补贴规则的方式达成一致，并指出《SCM协定》的修改应包括扩大禁止性补贴的种类，强化通知的义务，明确补贴的外部基准适用及公共机构的定义等。在这一轮WTO反补贴规则改革的进程中，作为多边贸易体系坚定维护者的中国，必须在深入研究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的基础上，积极参与乃至引领相关规则的谈判，提出建设性的改革方案，争取取得最大的共识，以维护广大发展中国家成员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重大发展利益。
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研究有很强的敏锐性和前瞻性。在读博期间，她认为中国加入WTO后面临的反补贴立案调查及措施将会越来越多，这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经济和法律问题，并决定以此为博士论文选题。当时，中国学界研究反补贴规则的学者屈指可数。单一同志在完成博士学位论文后，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并没有停止对该领域的研究，又在博士论文的基础上深耕细耘，于2008年完成了《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
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跟踪研究有着很强的持续性和深透性，18年来始终关注和跟踪补贴与反补贴规则的最新发展及WTO改革。特别是《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出版后，反补贴规则逐渐成为热点问题，WTO争端解决机构（DSB）的上诉机构裁决中很多涉及补贴双重计算及外部基准、国有企业公共机构的认定、反补贴调查程序中的不利推定等问题，这些问题进一步引发了她的深入思考。尤其是，美国反补贴税相关法案的修订，WTO有关补贴与反补贴强化的议案，以及国际上某些国家对中国相关政策的指责，激励和推动着单一同志更加深入地思考和研究：在中国更高层次的对外开放中，如何妥善应对并积极参与WTO反补贴规则的谈判与改革，更好地维护国家主权、安全、发展利益；如何更好地推动国内相关改革、完善公平竞争制度，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地发挥政府作用。
可以说，单一同志对补贴与反补贴的研究，既有很强的理论性，又有很强的实践性。她在商务部工作期间，负责了很多重大补贴与反补贴案件的调查和应对工作，有丰富的实践经验。该书以WTO框架下《SCM协定》的运用实践与理论研究为视角，探讨经济全球化趋势下补贴与反补贴措施的法制演变；重点论述补贴的认定标准等实体规范、反补贴调查的程序规范以及农产品补贴争议等问题；以WTO反补贴规则为基准，深入剖析中国面临的反补贴调查的法律挑战并提出具体的应对建议。本书是理论与实践的深度结合，在大量的最新第一手资料和第一手案件调查经验的基础上完成。《WTO框架下补贴与反补贴法律制度与实务》一书近40万字，本书60余万字，更厚重、更全面成熟、更有价值。无论是理论分析还是实践运用，无论是对国际问题的研究还是对中国问题的分析，单一同志都有深入的思考和独到的见解，包括提出如何拓展广大发展中国家成员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的发展空间。本书不仅是中国法学界、经济学界在补贴和反补贴领域理论研究的新建树，也为中国实务部门提供了可资借鉴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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