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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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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版面文章
· 向老今年不来立案了
· 焐手
· 寒冬里,
那一抹暖阳
· 对面那座山峰
· 烙在记忆深处的水碾房
· 跟着雪花回家
· 期待
·
· 冬奥,我眼中的……

焐手

( 2022-02-20 ) 稿件来源: 法治日报法治文化
  □ 孙培用

  冬日,我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一对母女引起了我的注意,母亲的手里拎着大包小裹,座位旁边也堆着不少东西。八九岁的女孩小脸通红,小手举在嘴边正哈着气,并不时用力搓着。那位母亲看到后,马上放下包裹,伸出一双手,紧紧地握住孩子的手。
  想起母亲的手。母亲的手有些粗粝。在农村,长年的农活儿,冬天洗手也都是用凉水。母亲的手经常裂开一道道口子,有时会有血渗出来。现在的孩子们当然会问:房间里没有空调吗?屋里没有暖气吗?干嘛不用护手霜呢……
  小时候不怕冷,不管是在数九寒天还是在下大雪的日子。母亲缝制的小手套不舍得戴,外面疯跑了大半天,小手扎撒着跑进屋里,耳朵冻得通红,母亲在屋里,准说,“别乱跑了,赶紧上炕散散寒气。”把我拉到炕上,先用手焐我的耳朵,一会儿又搓搓双手,哈哈气,用双手焐我的手。母亲爱抚的手指,就像灶火一窜一窜地从灶膛旋出,不一会儿小手、耳朵、脸都开始暖洋洋,心头甜滋滋。我又蹦跳着跑出屋,在外面继续我的游戏。
  夏夜的夜晚,母亲会给我猜谜。她和我拍着手,左手拍右手,右手拍左手。麻屋子,红帐子,里面睡了个白胖子,还没说完,我就抢着说,花生,过年吃的花生。红口袋,绿口袋,有人害怕有人爱。知道不知道,就长在咱家的院子里?那是辣椒。五个兄弟,住在一起,名字不同,高矮不齐。我们正在拍什么呀?手啊,伸出手来,哈哈,手指。
  孩子小,难免头疼脑热的。坐在炕上,母亲把我抱在怀里,慢慢晃悠着。就像坐在小船上,小船停靠在港湾里。有浪来,船也只是轻轻摇动,不用担心船会飘走。我在母亲的儿歌里、有温度的怀里、心跳声中,慢慢睡去,不再哭闹。
  母亲手巧,全村都知道。针线活儿做得好,周围的人都很羡慕,做的衣服不仅合身,而且好看,针脚密实,均匀,褶皱匀称。好看,就有了美感,有艺术性。不过,乡下人不这么说,只说手巧、好看。手巧、好看,好像非常简单,不过在那个大家都自己缝制衣服的年代,要拔得头筹,是很不容易的。
  现在我每天步履匆匆行走在城市一角,奔波劳碌。早生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告诉我,岁月催人老,时光不等人。我每天都在寻找慰藉,寻找精神上和物质上的慰藉,寻找哪怕是别人一句赞扬的话,寻找一双带来温暖的手。每天都在寻找爱。我们幻想没有付出只有得到的爱,如果有,就在母亲那里。
  母亲已不在人世。
  现在想起来,母亲给我焐手,总能让我在冰冷的时间长河里,找到亲切与温暖,找到力量与感动。母亲给我焐手。把温暖实实在在地传递过来,把力量传递过来,把爱传递过来,把信心传递过来。母亲给我焐手,给我的懦弱以鼓劲,给我的软弱以坚强。
  
  (作者单位:辽宁省盘锦市城管执法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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