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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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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偶然因素，启动再审的社会资源。
杨乃武这个案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考维度，就是杨乃武、小白菜两人都是被冤枉的，但是不断喊冤、不断努力去为自己平反的就只是杨乃武一人，小白菜几乎一直都没有申冤。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整个申冤过程中，小白菜几乎处于失语状态？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杨乃武的申冤理由只能集中在两点上：第一，他跟小白菜没有奸情，动机不成立；第二，他没有把砒霜交给小白菜，行为不成立。除了这两点，他不可能知道葛品连真正的死因，也不可能以此作为申冤的理由。但小白菜就不同了，究竟有没有下毒害死亲夫，她是最清楚的。
如果小白菜非常坚定地申冤，那一定会把这个案件逼到一个墙角，就是本案一定要鉴定死因。而杨乃武的申冤，恰恰达不到这个效果。但是，官员看到的情况却是，小白菜几乎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只有杨乃武一人坚持喊冤，这多多少少也会加强这些官员的内心确信，后来的案情自然也就不会朝着有利于这两个当事人的方向发展。所以，小白菜从未提过要对死因进行重新检验，导致这个案件在平反过程当中，没有找到很好的平反理由。
在整个冤案的平反过程当中，杨乃武好歹是一个举人，有绅士身份，有很多层次很高的京城人脉，看一下杨乃武这边的平反队伍，有他的老婆、他的姐姐、他的堂兄弟、干兄弟、同学、富商、浙江籍的军官、同门的举人，还有位高权重的翰林院两帝师长翁同龢，更有红顶商人胡雪岩，租界《申报》，甚至慈禧也站在他这边，杨乃武的申冤队伍真是蔚为壮观。但是反观小白菜呢？有一首歌叫《小白菜，泪汪汪》，唱小白菜“从小没了爹和娘”，她没有丈夫，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婆婆，而婆婆恰恰是指控她杀人的仇人。到最后，即使被平反，偌大一个中国，小白菜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在尼姑庵出家。所以，毕秀姑才是这个冤案当中最可怜的人物。那众多冤案平反的过程当中，我们可以想一想，有多少当事人是毕秀姑，又有多少当事人是杨乃武？
正是因为这种社会资源上的困局，导致毕秀姑不论受到多大冤屈，都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唯一的一次喊冤，她还被烧红的铁丝刺穿了双乳，也许正是看透了这一层资源的困局，她才最后选择了沉默，不再喊冤。平反过程当中所需要的身份资源，毕秀姑一个都没有，她的困局靠什么才能突围呢？
可以说，毕秀姑完全是因为搭上了杨乃武平反的列车而被顺带平反的！设想一下，如果杨乃武不是举人，而是一介平民，最后的命运又将如何？
（文章摘自陈虎《法律相对论》，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偶然性平反：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反思录（五）》详见于《法治日报》2022年1月11日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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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然性平反：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反思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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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01-18 ） 稿件来源： 法治日报法治文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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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偶然因素，启动再审的社会资源。
杨乃武这个案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考维度，就是杨乃武、小白菜两人都是被冤枉的，但是不断喊冤、不断努力去为自己平反的就只是杨乃武一人，小白菜几乎一直都没有申冤。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在整个申冤过程中，小白菜几乎处于失语状态？
我们可以分析一下，杨乃武的申冤理由只能集中在两点上：第一，他跟小白菜没有奸情，动机不成立；第二，他没有把砒霜交给小白菜，行为不成立。除了这两点，他不可能知道葛品连真正的死因，也不可能以此作为申冤的理由。但小白菜就不同了，究竟有没有下毒害死亲夫，她是最清楚的。
如果小白菜非常坚定地申冤，那一定会把这个案件逼到一个墙角，就是本案一定要鉴定死因。而杨乃武的申冤，恰恰达不到这个效果。但是，官员看到的情况却是，小白菜几乎自始至终都保持沉默，只有杨乃武一人坚持喊冤，这多多少少也会加强这些官员的内心确信，后来的案情自然也就不会朝着有利于这两个当事人的方向发展。所以，小白菜从未提过要对死因进行重新检验，导致这个案件在平反过程当中，没有找到很好的平反理由。
在整个冤案的平反过程当中，杨乃武好歹是一个举人，有绅士身份，有很多层次很高的京城人脉，看一下杨乃武这边的平反队伍，有他的老婆、他的姐姐、他的堂兄弟、干兄弟、同学、富商、浙江籍的军官、同门的举人，还有位高权重的翰林院两帝师长翁同龢，更有红顶商人胡雪岩，租界《申报》，甚至慈禧也站在他这边，杨乃武的申冤队伍真是蔚为壮观。但是反观小白菜呢？有一首歌叫《小白菜，泪汪汪》，唱小白菜“从小没了爹和娘”，她没有丈夫，没有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婆婆，而婆婆恰恰是指控她杀人的仇人。到最后，即使被平反，偌大一个中国，小白菜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在尼姑庵出家。所以，毕秀姑才是这个冤案当中最可怜的人物。那众多冤案平反的过程当中，我们可以想一想，有多少当事人是毕秀姑，又有多少当事人是杨乃武？
正是因为这种社会资源上的困局，导致毕秀姑不论受到多大冤屈，都只能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唯一的一次喊冤，她还被烧红的铁丝刺穿了双乳，也许正是看透了这一层资源的困局，她才最后选择了沉默，不再喊冤。平反过程当中所需要的身份资源，毕秀姑一个都没有，她的困局靠什么才能突围呢？
可以说，毕秀姑完全是因为搭上了杨乃武平反的列车而被顺带平反的！设想一下，如果杨乃武不是举人，而是一介平民，最后的命运又将如何？
（文章摘自陈虎《法律相对论》，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
（《偶然性平反：杨乃武与小白菜案反思录（五）》详见于《法治日报》2022年1月11日9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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